高考后才明白的那些事-澳门凯发

中国青年报  |  2021-06-04


    视觉中国供图


    一旦熬过了高考,你便相信青春没有过不去的坎。未来人生当然还有更多挑战,但这些挑战与高三的经历相互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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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是一场永不结束的高三

    安纳

    为了达成一个心愿,究竟可以做到多拼命?对自己多狠?高考,是我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答案。

    “姐姐,你的高三是怎么度过的?”“当初你是怎么确定高考志愿的?”高考过去整整10年后的今天,依然时常有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认真询问我这样的问题。也许我今天从事的文字工作还带有点“理想主义”, 他们可能觉得,我的选择在高三时就“有迹可循”。

    然而,每当跨过一岁,距离高考之年又远了一点,我就越发觉得自己不是合格的“高考发言人”了,不能给出实用清晰的建议。每当被年轻小朋友询问一遍,当年的影像就会在眼前快速放映一遍:高三晚自习教室溢满了紧张而踏实的气息、放学后在夕阳下的操场与同学散步相互鼓励、高考前大家集体起立感谢老师、进考场前班主任站校门口发巧克力、高考结束的铃声仿佛宣告青春“本章节完”……

    不过,高考记忆之于我,并不是一瓶用于品尝怀旧滋味的酒,而更近乎一杯提神醒脑的咖啡,在10年间持续给予我某种成长和前行的力量。“高三,似乎从来没在我人生里真正结束”,这是我,还有身边一些同龄朋友的共同感受。

    翻过10年岁月,回眸一望,你会发觉高考是你骄傲完成的第一个flag,也是永远都会铭记在心的一个。

    从小到大,你为了达成一个心愿,究竟可以做到多拼命?对自己多狠?高考,是我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答案。

    如今和高中班级老同学聚会,他们还会打趣地提起我淡忘的某些细节:“你口袋里总揣着一个小单词本,走到哪儿都拿出来背。”“班里数学成绩拔尖点的同学,都快被你‘折磨’遍了,你成天拿着卷子‘围堵’人家,下课问,晚自习还问!”

    那一程备战的“努力”二字,是不问缘由,不计得失的。这种纯粹的奋斗感,弥足珍贵。在大学时代,以及刚工作时,每当我下定决心要完成一个flag,但又害怕自己可能办不到、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想一想高三那年不管不顾、屡败屡战的闯劲儿,就会自嘲一笑:“喂!你不能只有年岁在长,其他方面停滞不前,甚至退回到高三吧?”

    一旦熬过了高考,你便相信青春没有过不去的坎。未来人生当然还有更多挑战自我极限的事,但这些挑战与高三的经历绝对相互映照。

    比如,高三时想写一篇好作文,我们会读课外书,读优秀范文,还会到处搜罗报刊文摘上的名家美文。在那个阶段和情境中,我们相信,那些打动阅卷老师、在同学间传阅的作文,就是真正的佳作。

    可随着我进入大学,接触到更广阔的天地与更多元的人群,才慢慢意识到:假如你决定与文字长久相伴,并以此为志业,那么高三时勤奋练习,写好一篇高考作文,只是最原始、最粗糙的伏笔。

    我渐渐明了,想写成有力量的好文章,还得催促自己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用文字记录成长的刻度,然后学会关注社会更多角落的身影,聆听他们的心跳声。

    现在每逢高考时,看到网友们热议高考作文题,同行免不了和我调侃一句:“瞅瞅,当年我们好好读书,好好写作文,是为了过上此时要写更多作文的日子。”除了和同行一起“自黑”地大笑,我也会想,这何尝不算一种幸运?高三成了未来旅程的原点,你在18岁那年,就隐隐约约想到你会成为怎样的大人,然后一步一步靠近那个答案,从朦胧变成清晰,从浅显迈向深厚。

    高三赠予我们的礼物,还有贯彻此后多年的人际关系理念。

    高中一位任课老师语重心长地和我们说过:“珍惜此时此刻坐在你身边的同学朋友们,他们不是你的竞争对手,而是你最亲密的战友,也会成为一生珍贵的财富。”

    那一刻我们不太能理解这番话的含义,就在那一年夏日匆匆分离,独立奔赴新征程,然而时间证明了老师没说错,往昔奋战高考的同窗们似有神奇的吸引力。如今我和他们亦保持紧密联系,无论身处哪个行业,相隔多远距离,微信上随手发一个“hi”,我们就能畅快聊一晚上,或是在低谷期二话不说伸出援助之手。

    原来,并肩闯过高考的朋友们,是不会走散的。

    纵观这几年热播的青春剧,高三成了很多创作者最宠爱的主题,频频出爆款。我想想,很好理解,高三的故事多有诱惑力啊!这是所有人情感色彩一致,又各自生动鲜活的时光。

    你一个人煎熬的苦涩里,包裹着一群人与你风雨同舟的陪伴之甜,像是艰难的岩石缝里蓦然开出了一朵动人的小花——引你念念不忘好多年,然后意识到,人生是一场永不结束的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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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最后一次有标准答案

    白简简

    没有标准答案“主持”公平与正义,我能否更好地生活;没有标准答案的制约与束缚,我是否有了更多勇气与可能。

    自从小学一年级有了考试这个东西,我就对标准答案十分执着。标准答案意味着得分,高分对学生来说则意味着一切顺遂,这种执着一直持续到高考。

    我是文科生,史地政不比物化生,除了选择题,其他题的答案总有变数,所以在这三门中,我最爱地理,地球经纬度的数字让我看着莫名安心。

    可是,我在高考中遭遇的最大变数就来自地理,而且还是选择题。三道连环选择超出了我的复习范围,如果全错那就要搭进去十几分,十几分之差的全省考生,能站满多少个操场,接下来的事情我都不敢想,就按照老师教的,不会的先放下……然而做完了全卷,这三题还是不会,于是只能用排除法填上了答案。

    时隔十几年,我依然对那场考试记忆犹新,甚至能回想起当时我颤抖的笔,颤抖的心。后来对答案时,我只查了这三道题,惊喜地发现我做得全对!当时我好像还没明白,喜悦并不来自“我会蒙”,而只在于我拥有了标准答案。

    中学时,学生们流行买一种原本供教师使用的语文辅导书,里面有对课文面面俱到的分析——也许分析得比作者本人的认识更深刻,可谓一书在手,课文不愁。后来工作后,我偶尔发现自己的稿子也进入了一些语文试卷,这试题的标准答案我竟然做不对,比如,为什么要起这个标题?我想说,那是编辑起的,作者没这么想。

    长大后,每次回想起自己对标准答案的执念,我都会有两种情感:一是标准答案是如此清晰明白,白纸黑字,就像一份契约,公平地维系着少年的我与周遭的关系,这种公平在步入社会后再看,弥足珍贵;二是标准答案塑造了一个简单粗暴的单一评价体系,让少年的我缺失了一些东西,比如想象力、试错的勇气,比如对更多可能性的期待。

    高考,可能是人生最后一次有标准答案的考试。尽管大学中也有考试,但这些考试并不直接指向你的下一个目标;大学毕业后也还有考试,但那些考试有了更多成人世界的逻辑。

    当我的人生进入下一个阶段,失去了标准答案,我曾一度彷徨过。尤其是,我在大学学的还是人文学科,老师最喜欢让我们做的事情就是讨论。讨论往往没有孰是孰非的结果,连老师也不知道答案。

    最近我回到大学,给学生们上了一学期我从前也上过的课。我发现自己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这个没有标准答案,你们说得都有道理”。学生们年轻的脸上,眼神似乎有些迷茫,一如那年的我。

    我给学生们留的作业没有标准答案,只要能自圆其说、逻辑自洽,都可以。有一次作业,是“通过公开渠道,确认某人的姓氏”,原本设定的答案是按照百家姓一个个试过去,而聪明的学生,给“某人”转账了1分钱,立刻跳出实名——这让我叹为观止,不知道是金钱的力量,还是想象力的力量。

    高考曾经是我前半段人生中最大的转折点,它让我从一个小城来到北京,也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我现在从事的工作。有趣的是,高考之后再也没有标准答案,才让我有可能思考这个问题,跳出来看,豁然开朗。

    工作近10年,生命中的标准答案越来越少,两种感受倒是越来越清晰,我还没有学卢梭的忏悔,却不得不反思:没有标准答案“主持”公平与正义,我能否更好地生活;没有标准答案的制约与束缚,我是否有了更多勇气与可能。

    对于这两个问题,生活没有给我标准答案。当我徘徊在忧喜去留之间时,我唯一确定的一点是,答案不在成功学的书上,不在旁人口中,只在我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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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场共同拼搏的朋友,别丢了呀

    英涵

    我们曾并肩走过奋力拼搏的高三,携手畅想光明的未来,在激烈的竞争中也能放心把后背交付,全身心地相互信任与依赖。

    端午临近,正在计划去哪里玩,微信突然弹出好友的信息:“假期有安排吗?”两人效率超高地敲定了目的地和出游计划,约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可能这就是多年好友的“心有灵犀”,仔细一算才惊觉,我们已经认识快10年了。也是到现在才明白,高中时代的友情是如此纯粹而长久。

    说来我们的相遇也不是什么一拍即合的戏码,高一时就是同班,但几乎没有交集;高二分科时到了一个班,成为同桌,这才慢慢熟悉了起来。

    同窗3年,那时的我们无话不谈,分享每次考试的不如意和懊悔,倾诉暗恋隔壁班某个男生的隐秘心事,不仅放学后要一起走,课间上厕所也要结伴去。学习上从未有所保留,你教我解数学题,我帮你指导作文思路,为了心仪的大学共同努力,也曾暗自期许,大学还能在一起。

    记得我们俩那时还“独创”了共享错题集,高三有考不完的试,做不完的习题,错题都没空一一整理。于是两人一合计,要不分工吧,每人做三科的常错题,再交换看,这样就节省了一半的时间。前段时间在家里翻出几本厚厚的笔记本,兴致勃勃地和弟弟说起,他却一脸惊奇,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们一样,会真诚分享学习方法,也真心为对方的进步欢喜,而不是仅仅互视为竞争对手。

    等到高考志愿尘埃落定,两人没能在同一座城市,虽然嘴上说着假期一定要多聚,但心里也隐隐担心过,会不会友情就此渐行渐远。谁说只有异地恋难以维系,异地的友情可能也会被距离打败。

    初入大学,一切都是新奇的,我们也各自有了新的交际圈。有一起上课一起蹲点抢课的同学,有一起打火锅通宵看剧的舍友,有一起策划组织活动的社团同好……我们的联系渐渐少了,大多通过朋友圈了解彼此的生活。

    直到一次失恋怅惘时,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好友,微信上试探着发过去一句“有空吗”,对方立刻一个语音电话打了过来:“怎么了?”听到熟悉的声音的那一刻,眼泪止不住了。朋友就是我虽然很独立强大,但还是想依托于你,关键时刻会毫不犹豫地冲向你,不觉得麻烦和难为情,而你也会抛下所有事情,张开怀抱迎接我。

    那通电话聊到后面已经无关情伤,而是畅快地聊起了各自的新生活。原以为的那些疏远、空白、别扭,全都荡然无存。曾经一起干过的轻狂傻事、互相见证的幼稚与糗态、朝夕相处的无聊又怀念的时光,都还历历在目。

    之后我们也常聊天联系,分享生活的点点滴滴,不定时的电话视频,放假回家一定会约着见面。有时候天天聊天,有时候一两个月都不会有交流,即使聊着聊着突然“下线”,也不用担心对方玻璃心,下一次依然开个话头就能热烈地续上。每当有开心或难过的事情,总会第一时间和对方分享,相互关心,默默支持。

    再后来,大学毕业,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学各奔东西,可能之后再难相逢。高考后才明白,认识的人越来越多,但交心的朋友越来越少。我们曾并肩走过奋力拼搏的黑暗高三,携手畅想光明的未来,在激烈的竞争中也能放心把后背交付,全身心地相互信任与依赖。

    有时我也在想,我们是如何走到今天,成为这么好的朋友。我们识于真诚的年少,像是两个重叠的圆,了解彼此的一切,互相见证了欢笑、眼泪与成长;后来我们各自向外扩展,渐渐相离,共同的交集越来越少,回忆越来越模糊;但没关系,我们可以创造新的交集,新的回忆,就像两个相交的圆,交集的部分,是从未变过的真挚感情。

    纪伯伦在《论友谊》中这样写道:“你的朋友是你的有回应的需求。他是你用爱播种,用感谢收获的田地。他是你的饮食,也是你的火炉。”真正交心的朋友,也许不需要刻意联系和维护,但一定要用心珍惜,别把她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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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那个没有认输的夏天

    逐犀

    高考之后他明白了两件事情:第一是没有谁可以稳赢,第二是没有真正能摧毁一切的失败。

    阿默是我高中三年的同学和挚友。高三那年,我们一起进入了这所市重点中学唯一的文科实验班。通常情况下,高考后这个班几乎每个人的照片都会出现在校门口的光荣榜上。而在我的记忆中,阿默任何一科的考试成绩从来都没有跌出过前二,他就是传说中的学霸,也是学校的希望。“一模”“二模”之后,老师们分析了阿默的成绩,一致得出了他“稳上北清”的结论,班里同学也都深信不疑,只等阿默的照片登上光荣榜第一位。

    阿默的照片最终没有“上榜”,他甚至没有考上任何一所大学。应该说,如果阿默不是只填了北大这一个志愿的话,他一定会去一所很好的大学。查分那天是个大晴天,我在得知阿默落榜的消息后甚至觉得天顿时阴暗了。我没有打电话安慰他,我想也许那是他最需要独处的一天。之后很久,我们都没见面。

    再次收到阿默的消息时,得知他正在准备语言考试,他要出国了。那时,我还不知道阿默从高考失利到决定留学的这段时间里都经历了些什么、想了些什么,他迈出了下一步,总归是好的。阿默的语言考试很顺利,成绩优异,出国的各项事宜也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在与阿默的交流中,我丝毫感受不到他情绪的变化,仿佛他早就知道高考后他将会出国。那种感觉就像他从未败过。

    出国的前一天晚上,我跟阿默聊了很久的电话,他告诉了我很多事。高考失利后,他像被抽去了灵魂,整天躺在床上,目光涣散,一言不发,吓得他的父母不敢上班。阿默说那时他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全完了。一切都付诸东流,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绝望。父母担心他这样会出问题,于是耐心、平和地安慰他、开导他,然而阿默知道,父母心里的失落和痛苦不比他少一分。阿默努力回到现实并开始寻找接下来的可能性,他决定出国留学。阿默家里不富裕,要供他在国外念大学并不轻松,然而阿默的父母只是沉默了片刻便痛快地答应了,他们打算把正在住的房子置换成小一点的,以解决留学费用……说到这里,阿默的声音渐渐变得哽咽,说他“就像一个勇气全无、落荒而逃的失败者”。我握紧电话对他说:你不是,不要这样想。

    阿默在大学期间一边全力以赴学习一边打零工,中餐厅服务员、超市收银员,他都做过,当然,他从没有告诉过父母。我与阿默一直保持联络,分享地球两端的各种见闻。我曾问他是否已经从高考失利的阴影中走出来,他说,高考之后他明白了两件事情:第一是没有谁可以稳赢,第二是没有可以真正摧毁一切的失败。他自嘲地说,他的傲气让他没有填报除北大外其他任何的志愿,也是这份傲气让他最后输得“一无所有”。阿默说,在国外的这几年对他来说就像是一次“赎罪”,他要让父母的苦心变得值得,让曾经的尖子生找回最佳状态。

    大学毕业后,阿默申请到了全额奖学金,继续留在国外读研。有一年假期,阿默回国,约我去了两个地方:我们曾经的高中学校和北大校园。他指着学校大门口的高考光荣榜自豪地说,我们的学校越来越棒了。同一天,阿默站在北大的未名湖畔,轻松地说“不过如此”。当天晚上,他发了一条朋友圈, “高考曾击垮我,但也成全了我。感谢那个夏天,感谢没有认输的自己。”在这行文字下面是两张配图,一张是那块发着光的高考光荣榜,另一张是波光粼粼北大未名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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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备考中把青春打扮成千篇一律的样子

    王俞欢

    经历过焦虑和“无效努力”,才能逐渐认识自我,放下对他人成功模式的盲目模仿。

    假期在家整理东西的时候,我曾在一个保存着中学时代试卷的箱子里翻出了一张纸。这张被小心留下的a4纸上,只有正中间写着几行字。不用仔细看我就回忆起来了——那是我距离高考还有100天时,在班会课上写下的。

    老师给的主题是“梦想”,对于那时的我们来说,自然就是写想去的大学。可我并没有在那张纸上写下任何一所大学的名字,反而留下了一些模棱两可的、宽慰自己即使没有实现也“不要紧”的话:“去就去了,没去也没关系。一切都已经决定好,都会是可得到的最好的结果……”

    现在看来,那几行字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但我却非常清楚当时的心境。那是一段想要大声喊出对未来的期待,却又不敢说的时光,生怕写下来就“不灵了”。或者担心让别人知道了,却又没考上而尴尬。

    这种小心翼翼几近“迷信”的心态,在高三的我和班里同学身上都很常见,甚至于模考时用什么样的中性笔、坐第几排的座位,都可能成为我们判断能不能考好的依据。

    班里有的同学每天早上5时到校自习,漆黑一片中叫醒门卫打开学校大门;有的同学每次模考失利都会在班主任办公室里哭一场,来给自己继续学习下去增加动力;有的同学会定好每日“最少提问次数”,如果哪个课间没去老师办公室提问,就会疯狂焦虑。

    我们在18次模考中养成了一些如今看起来很奇怪的习惯,但在那样的环境下却是非常正常,甚至被互相模仿的。

    语文老师在考试后张贴优秀作文,下次考试就总会涌现一些与那些作文如出一辙的试卷;地理老师夸奖了一个细致的笔记,过几天几乎全班同学的笔记本上都会出现花花绿绿的地图……备考期的跟风无可厚非,可就像同一个作文素材并不能适用于所有题目,画出精美的地图也难以应对变幻多端的考试题,我们都很少思考,什么才是属于自己真正有效的方法。

    我们被这场竞赛裹挟,甚至找不到自己。哪怕收获了满意的成绩,也会为青春里把自己打磨成千篇一律的样子而感到惋惜。

    幸运的是,上大学后我及时发现了这种迷失自我的风险。用高中的惯性度过了第一学期之后,我感觉非常疲倦,难以感受到一丝一毫大学生活的乐趣。

    就是那个时候,我决定改变。即使是忙碌的考试周,也要读一些文学作品来滋润干巴巴的心灵;面对着学业方面各种花样翻新的选择,会静下来问到底是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肯定自己的独特之处,在庞杂的实习、考试、社团、赚钱信息中,保持一些理想主义,种下一点公益的种子。

    在离开了高三那种潮水般奔涌向前的日子之后,我终于能够在很多事情上自己做决定。我常常想,若在高三时就意识到保持自己的重要性,是否会有所改变?我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有些事情只有在高考后才能明白,才能做到。高三没有精力和时间沉下心来思考存在的价值,人生更多的可能性,即使想到了也不敢轻易尝试。除了遵循前辈留下的经验和老师肯定过的方法,谁又敢拿前途打赌呢?

    但能在高考后明白,也为时不晚。经历了太多焦虑和“无效努力”,才能逐渐认识自我,放下对他人成功模式的盲目模仿。

    在这个高中生解放、大学生的考试周即将开始的六月,我正忙里偷闲,手捧那本早该翻开,却到现在才读的莫言的小说《丰乳肥臀》。写论文的间隙,能惊叹于文学大家天马行空的想象,跟他飞出现实世界回到百年以前,实在是一件足以令人回味很久的乐事。

责任编辑:郭韶明,汪文,邹艳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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